第132章 人鱼游轮(2 / 2)

话音未落,金发男人扬起下巴,不屑地笑了笑。

“赌场什么性质你不知道吗?既然敢来,就要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。”

他指着大副桌前的筹码,调侃道:“以我对赌徒的了解,你既然兑了这么多筹码,最后肯定要输光,别告诉我你还想从海蛇赌场赢回去点什么。”

被亚尔曼怼了一顿,大副哑口无言,只能认命,拿起桌上的牌。

许知言看着这一幕,表情依然很稳。

直播间里,观众们可都急坏了。

【完啦完啦!小百万要完啦!】

【他这次真的是触龙耽怕,骑虎难下。】

【现在左右两边都有客人盯着他,想出千应该很难吧。】

【是的,那个不安好心的白毛嘴上说着喜欢,实际上一直在观察小百万的动作。】

【那个亚尔曼是不是之前钓尸体的时候遇到的蠢货,看不出来啊,明明不像个脑子好用的人,好像很会打牌?】

【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吧,虽然我一开始也以为亚尔曼的人设就是个白痴杠精呢!】

【属实蝴蝶效应了,要是之前渔船没碎,这货现在应该在钓鱼。】

【嘿,我开始有点佩服小百万了,他竟然一点都不急?妈的我都急死了!】

【所以到底是什么出千手段,急急急急!】

【笑死,小百万何止不急……】

直播屏幕中央。

在玩家们想象中应该已经火急火燎的许知言,非但没有着急,反而无视了周围落到他身上的目光,双眼死死盯着摞在一起的筹码。

八个人,八万。

再加上后续追加的筹码,单这一局下来,最少就能赚十几万……

太多了。

他们给的真的太多了。

许知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,在荷官放下公共牌的时候,将两枚一千的筹码捏在手里把玩。

这可不是他想赢的。

是这群人非要给他送钱。

第一轮公共牌,许知言面无表情,顺利拿到想要的牌。

亚尔曼还是一如既往地唧唧歪歪,好像也拿到了不错的牌。

第二轮公共牌,许知言再次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牌。

赌桌上客人们谈笑风生,除了何莉兴致缺缺外,其他人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。

接着是第三轮……

直到最后,在翻开卡面的前一刻,许知言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。

而亚尔曼已经咋咋呼呼吆喝了好几声:“我赢定了!我就是天选之子,运气好到爆……”

本来以为是赌技超群的家伙,搞了半天竟然是运气超群。

说完他率先掀开了牌面。

“皇家同花顺!怎么样!”

三张同花色鱼牌,并一张同花色的10和9,出现在了牌面上。

亚尔曼意气风发。

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掀开牌面,果然都不如这个大。

最后还剩许知言,他忽然像是不确定自己的牌面,询问道:“人鱼牌可以加进顺子里吗?”

“当然可以先生,不过人鱼牌的顺子,必须要两张人鱼都在,然后加上同花色的三张鱼牌才可以,那可是很久没有见过的组合,就叫人鱼牌……”

随着许知言掀开的牌面,荷官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
两张绘制精美的人鱼卡面,并三张同花色鱼牌,出现在许知言面前。

整张赌桌上都安静了下来。

没有人想到,竟然真的能在这里

看到人鱼牌。

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亚尔曼。

他指着许知言,满脸不信任:“你肯定是出千了!我不信!”

许知言耸肩,丝毫不惧:“证据呢?”

亚尔曼张着嘴,目光扫过眼前的青年,最后指着垂着金链的眼镜道:“是不是这个东西有问题!你肯定有问题!”

看见意料之中输不起的模样,许知言站起身来,摘下眼镜,塞到亚尔曼手里。

“你可以检查一下这个眼镜到底有没有问题。”说着,他连手表也摘了下来,一并递了过去。

忍住想要嘲讽这白痴的想法,许知言垂下手解开袖口,将袖子挽到手肘。

他摊开手,语气不是很好。

“如果你们觉得我出千,那么就拿出证据。”

见所有人仍是僵硬着不说话,亚尔曼也下不来台的样子。

许知言一改刚刚冷淡的样子,装出被冤枉的模样,又解开一枚上衣扣子。

他扯了扯领口,瞥了眼面红耳赤的金发男人,讥讽地询问道:“是不是我脱光了玩,才能证明我没有出千?”

深知下手为强的道理,许知言没有压低声音。

这里本来就被人注视着,反正注定要得罪亚尔曼了,不如把事情闹大,更显对方的无礼。

围观群众不明所以,但听完了都知道是亚尔曼输不起。

“你……”

被塞了一手眼镜手表的金发男人被这个问题问的脸色通红。

手里的东西没问题,亚尔曼想辩解自己刚刚只是一时上头,毕竟他在海蛇赌场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客人,这下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!

但看着刚刚赢了钱的漂亮青年现在也生气地盯着他,亚尔曼终于意识到,对方没有出千。

最后,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,将东西丢回桌上,带着杰匆匆离开。

对方是个欺软怕硬的草包这件事,许知言已经从维乐那里知道了,只要他足够强势,亚尔曼就不会再来找事。

警报解除,人群的讨论声倒是丝毫没有散去。

许知言可不管那套。

他对着荷官微微点头:“辛苦你清点一下筹码,我一会直接去兑换处领钱。”

说完他又对着其他人尴尬地笑了笑:“很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,我确实没有出千,第一次被冤枉,有些控制不好自己,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。”

说完,他低着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,打算离开。

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,一只骨手正扒在许知言的脚腕上。

而整张赌桌的背后,一颗完美融入了白骨装饰的人类头骨,正缓缓向着一旁移动。

如果有人把头骨拿起来,还能看到另一只白骨手。

时间倒回到两个多小时前。

许知言在发现这周边一圈都是白骨装饰的时候,就起了利用小脆骨的心思。

起初他没有使用这个功能是因为船上的墙大都是金属,没有很好的着力点,谁知道海蛇赌场竟然有得天独厚的移动环境。

对方作为安全屋为数不多的高材生,刚好会玩德/州/扑/克。

细心的田螺管家早已考虑到了方方面面,在紧急培训时,也增加了移动头骨的科目。

只要将小脆骨的头和一只手单独拆下来,就能组合成一个移动摄像头,然后再通过另一只骨手,将得到的信息反馈给许知言。

在结束前,小脆骨一直缩在袖子里。

为了保险起见,许知言刚刚故意垂下手去解开袖口,也是为了把这家伙放出去。

不然亚尔曼真的一口咬定他出千,真的没脸没皮要上来检查,还真容易被他抓到这只手骨。

不过

怕一直移动太惹眼,小脆骨的头骨内被加装了一个低级透视道具。

整场赌局,许知言最担心的是第一局,生怕系统会检测玩家的道具使用,判定他作弊。

然而在第一局结束后,他就彻底摸清楚了这次的机制。

和他猜的一样,主系统当前的检测机制,主要是针对玩家个人。

不管是透视、运气加持、还是超脑计算……这些状态与道具,都是加装在玩家本人身上,才会被判定是作弊。

而小脆骨在他手腕上停着,系统的判定就是召唤道具使用,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东西加持,也不在被禁止的作弊范围内。

谁能说一根白骨手指敲击主人的皮肤,是在作弊呢?

许知言收回思绪。

眼前的荷官正在收拾桌子,在经历了亚尔曼的事情后,没人再来说许知言出千。

谁主张谁举证。

眼前这个青年就差把衣服脱了来证明清白,其他人纵然觉得对方赢得不科学,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大家都觉得这人确实是运气好。

阴差阳错大赚一笔的许知言心情好极了。

他甚至没有着急走,不紧不慢地把袖子撸下来,伸手系扣子。

现在才过了两个多小时,一会拿钱去赎回玩家的话,怎么也要再等一会,六点或者八点左右。

这样才能确保所有能坑的玩家都进去了。

单手系扣子有些麻烦,许知言不是个手指特别灵活的人,系了几次都没系上,但这时候又不能把小脆骨叫出来系扣子。

就在许知言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把袖子挽回去的时候,散场后也依然没有离开的白毛突然出声。

“宝贝!你真的是太厉害了!我觉得我爱上你了!你生气的时候好辣,我真的好喜欢。”

他捂着胸口一脸陶醉,在看到青年笨拙地系扣子后,急忙伸出手来帮忙。

“哦!你好可爱,我知道被冤枉出千很让人难过,虽然不是我做的,但是我想补偿你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答应我的约会邀请~”

许知言冷笑一声收回手,干脆利落地把袖子重新挽到了手肘,礼貌拒绝了白毛的提议。

“谢谢你的邀请,但我不能答应。”

这白毛嘴上各种夸,可刚刚玩牌的时候,目光都落在他身上,就等着抓他出千的把柄,别以为他没看出来。

白发男人听了并不恼怒,反而冲他眨了下眼睛,鬼鬼祟祟道:“你可以脱光了打牌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许知言被男人这个表情恶心了一下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妈的,太油了。

这个不知名的白毛真的是太恶心了!

但想到对方客人的身份,许知言不打算翻脸,只想赶紧去领钱开溜。

白发男人见他要走,伸出手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衣摆。

“嘿~宝贝儿你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吗?你想玩什么我都能陪你玩哦!这样吧,我们一起脱光了打牌好不好?”

虽然白毛的语气还是调侃,但许知言扯了一下,没能抽出自己的衣摆,可见对方不打算轻易放过他。

心里冒出不太好的预感,他思绪飞转,思考着要怎么脱身。

如果不能杀的话,是不是要把人骗到个人少的地方,再限制行动能力比较好?

见心仪的下等人没有回答,白发男人手上用力,把人往身边扯了扯,耐心所剩无几。

‘嘶啦——’

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衬衣下摆被扯开了一条缝隙,露出青年右半侧一截白皙的腰。

“如果你愿意,我们可以回房间玩,如果你不愿意,你就在这里……”

“你想让他在这里干什么?”

一句压抑着愤怒的话语横插了进来,打断了白毛的话。

白发男人下意识松开了手。

许知言则在听出声音后,心里咯噔一下。

妈的,好像是白烬的声音?

两人虽然立场不同,但这一刻微妙的都露出了一个不太妙的表情,意外同步了起来。

顺着声音看过去,许知言果然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少年白烬。

白少爷的胸膛上下起伏着,显然是得到什么消息之后立刻赶了过来,额头上还冒着微微薄汗。

见赌桌前一站一坐的两人都没有回答,白烬先是狠狠瞪了许知言一眼。

随后他收敛起表情,转过头去看着白发男人,补全信息后重复了刚刚的问题。

“戈登,你刚刚说,让我的人在这里做什么?”

此刻的少年已经调整好了语气,少了刚刚的急促,多了几分冷意。

名为戈登的白发男人像只兔子一样,从椅子上蹦了起来,跳的老高,开口就是一顿否认:“抱歉抱歉抱歉白少爷,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,我们刚刚就是遇到了然后打个牌……”

戈登边说着边后退了几步,语气小心翼翼。

“很抱歉白少爷,我还有事,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。”说完,戈登一溜烟跑了个没影。

赌桌前,只剩下许知言和白烬。

察觉到周围人打量的目光,白烬黑着一张脸。

尤其是瞥到对方被扯破的衬衣时,他整个人都不太好,不过考虑到周围人多,白烬没说什么,只是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到许知言怀里。

“穿上。”

“好。”

许知言乖乖披上外套,心里却直打鼓。

前脚刚答应,要老实待在房间里不乱跑,后脚就被抓包,他果然是幸运F吗?看来最后一局选到人鱼牌,确实是主系统手下留情。

见许知言收拾好,没有什么地方露出来,白烬板着脸把人拉到无人的柱子后面。

就在许知言以为白烬要当场骂他的时候。

少年白烬只是沉默着低下头,忽然拉过他的手,把方才一直没系好扣子,干脆挽到手肘的袖子撸下来整理好,温柔地系上了扣子。

没有辱骂、没有责备、没有生气。

“……”

许知言也沉默了。

这个小切片但凡说他一句,他都有一百句话来解释。

可对方既不凶他也不骂他,只是默不作声着对他好,一副被骗了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。

可恶,这要怎么哄?

就在许知言绞尽脑汁,琢磨着一会怎么哄的时候,白烬终于想到什么,头垂的更低,磕磕巴巴开口。

“你是个不知廉耻的骗子!”

许知言被骂了一句,抬起头打算反驳一下,可对方的下一句,直接把他说懵了。

“除非,除非……除非你不穿衣服和我玩牌,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!”

看着眼前忽然脸红起来的小切片,许知言只觉得自己头顶的问号都快具象化了。

“?”

几个小时不见,小白烬到底经历了什么?是突然被其他切片同化了吗?:,,.